[小说] 难忘十年(二)

                                             难忘十年（二）

　　　　　　　　　　　　　　　第二章续缘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依旧还是她的画面，时光好像回到了从前，为
此，我在工作上犯了好几个低级的失误。下班后，我选择了走在那条路上，为的
就是能够再和她见一面。其实，她的家一直都没有搬，如果我愿意的话，可以随
时地到她家去和她见面，但我并没有选择这么做，所以久而久之，我也就忘记了
我知道她家这一事实。要不是昨天的偶遇，说不定我们这辈子真的再没有见面的
机会了。直到昨天和她遇见的那一瞬间，我才想起，这附近原来是她的家。我们
在交往的那段日子，我并没有常常去她家，理由是怕被熟人看见，我当时还嘲笑
她，说都快是一家人了，有什么怕不怕的。现在这只能是回忆中的事了。我知道，
现在的我依旧喜欢着她，我也知道，当初要不是有这些阻碍，我们早就成了幸福
的一家人了。那时的我一心只想爱着她，她也是这样想的吧。可惜啊，造化弄人
啊。

　　不知不觉中，我又到了我们昨天偶遇的地方，我在那里等了一会儿，盼望着
她能够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是，１０分钟过去了，３０分钟过去了，１小时过去
了，她依旧没有出现。我死心了，正准备转头就走的时候，突然发现她牵着她孩
子的手，往我这边走了过来。我顿时激动地僵在了那里。当年，她也是这样，每
次和我出去约会的时候总是会迟到很长时间，但我却从来没有怪过她，总是耐心
地等待，因为等待的时间越长，见面的时候就会越开心。这次也不例外。她看到
了我，露出了一丝的诧异，我朝着她笑了笑，「又见面了啊」「是啊，好巧啊。」

　　「这，这个星期天有空吗？出来一起聊聊天吧。」「大概有吧，那，到时再
说吧」

　　「嗯，可以给我一下你的电话吗？到时联系你。」「嗯，嗯。」她在我的手
机里输入了她的号码。时隔这么多年之后，我的手机里又出现了她的名字，当初，
这可是个占据着我的手机的名字啊。「嗯，那，再联系吧。」我说着和她别分，
手中紧紧攥着她递给我的手机。

　　回到家，我还是无法控制住着自己喜悦的表情，以至于妻问我，今天有什么
事这么高兴啊？我忙说没什么，没什么。吃完饭后，我借口出去散步，走在小区
里，我拿出了手机，找到了那个曾今这么熟悉的名字，按下了通话键。在等待电
话接通的那几十秒里，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喂。你好，哪位啊？」这
也是她的习惯，尽管手机上都会有来电显示，但她从来不会去看。“啊，那个，
是我，你现在方便听电话吗？」「嗯，孩子睡了。」我紧张的心情顿时有些放松。

　　「那就好，那你明天有空吗？我想约你出来聊聊，就在你家附近的那家咖啡
厅。」

　　我说出了我早就准备好的台词。「我们以前经常去的那家。」我又跟了一句。

　　「这样啊，那，好吧。」「嗯，那明天下午２点见。」「嗯，好的。」「拜
拜。」

　　「拜拜。」挂了电话，我感觉自己刚刚完成了一件很伟大的事，就像个小孩
子一样，我竟高兴地笑出声来了。但突然我意识到，我已经是个有家庭的人了，
再也不是１０年前那个可以不顾一切地喜欢上某个人的那个毛头小伙了。我突然
感到有些害怕。

　　我早早地到了那家咖啡厅，以前约会的时候，我总习惯早个１５分钟到，而
她却习惯性地迟到。这样一来一去，每次我都要等她２０分钟，最长的一次等了
近１个小时。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每次见面我都非常激动。果然，过了约定时间
后５分钟，她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之中。「不好意思，迟到了。」她说着坐了下来。

　　「没事。我也刚到。」我回答。开始的一段时间里，彼此都没有说话，气氛
有些沉闷。「上次在这里，还是１０年前了吧。」我打破了沉默。「嗯，是啊，
好久了呢。」她回答得有些随便，让人看不出那是回忆者的语气。不过也是，她
从来就是不喜欢回忆过去的，而我却很喜欢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时间过得真
快啊，一晃眼，１０年了，这１０年间你过得还好吧。」「嗯，蛮不错的啊。」
「嗯，那就好。」谈话的内容很普通，就像多年没见的朋友一样，不，本来不就
应该是这样嘛。朋友，我们仅仅是朋友吗？多年前爱过她的痕迹现在已然留在我
得心中，永远无法擦去。现在的我是否依旧还爱着她？爱这个词实在是过于沉重
了，我和她都无法背负。曾今有多少的快乐，多少的喜悦，现在就由多少的悲伤，
多少的痛苦。

　　她曾今说她不是什么好人，她很坏，那时我一直以为她是在开玩笑，然而，
直到那一天，我深深得体会到了她的坏，那并不是露骨的坏，而是一种从内心深
处透露出来的冷漠，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漠。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与
她的关系已经接近了尾声，当然，我是可以接受她的冷莫的，真的可以，只是她
的冷漠或许不接受我。所以，与其说是我们分手，倒不如说是我被她的冷漠给拒
之门外的。现在，我又再度遇到了她的那种冷漠，那种熟悉的冷漠。这一次，会
不会再度被拒绝呢？

　　突然，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尴尬。我找不到了话题，过去也是常常这样，说着
说着就突然没话了，然后就要拼命地想接下去到底要说什么，她曾今和我说这样
很累。我想，我们之间的问题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这几年来，我一
直都没有忘记你，一直都没有忘记喜欢过你的感觉。」我突然认真地对她说。

　　「是吗？」她随便地回答。我的心顿时冷了一半，也罢，多年前的她好像也
是这样对我的，说是好像，是因为我对那种样子的她的记忆并不是很清楚，大概
是我的本能回避了那种记忆吧。「然后呢？」我无言以对，“然后呢”这三个字
顿时把我从幻想中拉回现实。没有然后，没有结果，我们都已经不再年轻，不再
拥有梦想，有的只是冷冰冰的现实。我记得那时的我特别喜欢说一些肉麻的话，
特别喜欢幻想，幻想浪漫的事，而她，则是个超现实的人，或者说，对我超现实。
对于她来说，圣诞节想收到的不是精美包装的巧克力，而是实实在在的肉包子。
不知道现在的她是否还是当初的那个她，我想她应该没有变。浪漫的人会随着现
实的打击慢慢变得现实，但是，现实的人永远都会是现实的，到死都是现实的。

　　即使这样，即使她曾今伤过我的心，直至现在仍然伤着我的心，我依然爱着
她，无法忘记喜欢着她的那种感觉，无法承受那么地喜欢她。即使无法从内心深
处喜欢着她，却无论如何都离不开她，离不开那个我最初喜欢上的女孩。我就像
是掉入了一个叫做Ｃ的漩涡，越陷越深，直至无法自拔。其实，从最初我就能明
白，我和她是没有办法走到最后的，曾今有一段时间，我十分得痛苦，妄想着要
去改变这种结局，去极力地扭转它，可是，渐渐地，我发现了我的无能，发现了
我的渺小，凭借那时的我是无法改变结局的，于是，我开始变得消极，对待任何
事，任何人，不过，后来我看开了，即使是传递不到，无法走到最后的两人也无
妨，只要好好享受爱，好好地去爱，不要过去，不要未来，只要现在，只要好好
地珍惜现在。当我好不容易明白了这个道理的时候，她却离我远去，远远地离开
了我，从此，我与她走向了两条不同的道路。我不希望我和她是两条平行线，那
样我们没有交集；我希望我们是两条平行线，那样至少不会越来越远。

　　「没有然后。」我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她没有说话，只是
低着头。我不知道接下去应该做什么，应该怎么做。就这样，我们两个一直没有
说话。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抬头对我说「我们走吧，孩子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嗯，嗯，那，走吧。」我起身离开座位。

　　一路上我们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这样一直走着，快到她家的时候，我几次三
番想要鼓起勇气先要下次再约她可是，总是在快要说出口的时候戛然而止，这和
以前的我没什么两样，我心里暗暗嘲讽自己，对于自己真真喜欢的人，我总是很
难说出自己的心声，从小时候起就一直这样，直到现在还是没有什么改变。最终，
我也只是说了句再见就走了。回家的路上，我一边不停地在责备自己，一边想，
原来我对她的爱也不过如此，我实在是太没用了。到家之后，我借口身体不舒服
便回房间睡觉了，我在极度伤心的时候总会用睡觉来逃避现实。妻还很关心地问
我有没有事，我说没有，睡一觉就好了，希望如此。

[ 本帖最后由 七月又十四 于 2012-11-4 13:10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