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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智障者被卖到新疆当苦力与狗同食一锅面
2010年12月13日14:36天山网托克逊县库米什镇老国道247
公里处有一家名为佳尔思的绿色建材化工厂(以下简称佳尔思厂),十余名工人
(其中8人为智障人)三四年来在这里遭遇了非人待遇。周边邻居在经过多年沉
默后,再也无法忍受良心折磨,向本报讲述了他们看到的残忍场景:工人们逃跑
就遭毒打、干活如牛如马、吃饭与狗同锅、工钱一分都领不到……
12月10日,在报料人指引下,记者驱车赶到库米什镇一探究竟。
动作迟缓而呆滞
12月10日中午12点多,在与托克逊佳尔思厂一墙之隔的一个院落里,
几个邻居听说记者来了,聚集在这里声讨佳尔思厂。一家石英厂的老板老王介绍,
这里的工厂一般10月份就会停工,第二年的3月才会复工,工人每人每天工资
最少150元,而佳尔思厂则完全不同:“ 一年365天佳尔思厂从来没见停过
工,而且这些工人一分工钱都领不到自己的手上。” 中午1时,记者来到佳尔思
厂,空地上粉尘没过脚踝,近20公分厚。一阵微风吹过,粉尘就会夹卷着往嘴
和鼻子里钻。
距佳尔思厂的粉碎机器十米开外,堆放了大半圈约3米高的做大白粉原料的
石材,爬上原料堆,工人们工作的场景清晰可见。一位身着红色破夹袄的工人,
将榔头高高举过头顶,喊着“ 嘿!嘿!” 的号子,砸向三四十厘米见方的原料石
;装车工呆在一边,看石头被砸成小块后略略停顿便直挺挺地弯下腰,一块块捡
起缓缓地转身,扔进手推车。两人配合装满一车手推车原料石,花了近半个小时。
不远处,有工人步履蹒跚地推着手推车,将原料石运到机器旁,等待机器修好后
进一步加工。旁边一位装车的工人铲一铁锨石头,顿一下,看看手套;再铲一铁
锨,又停顿一下,提了提系着尼龙绳的裤子,又开始工作。虽然头上、衣服上落
满粉尘,但除了一名工人在鼻子上“ 挂” 着片烂布外,没有一个人戴口罩做防护。
工作区域内,除了喊号声,没有人说话;工人们的动作迟缓、呆滞。
从中午1点一直到下午5点,尽管午饭的时间早已过了,但没有人喊工人们
吃饭。
来自“ 乞丐收养所”
记者靠近拍照时,被一名工人发现,他含混不清地大叫一声:“ 老板,有人
照相。” 为了不影响接下来的采访,记者快步回到旁边的院落。晚上11时,记
者摸黑再次来到佳尔思厂。白天停歇的机器开始运转。除了穿红衣的男子,还有
4名工人在重复着白天的工作。当晚,机器声轰鸣了一夜。
第二天中午,记者来到佳尔思厂外观察时,被老板娘发现。记者亮明身份,
称因为有人举报这里环境污染严重,所以拍照取证。听记者这样一说,慌忙赶来
的工厂老板李兴林放下心来。当记者质疑工人防护措施不足的问题时,他主动表
明自己手续齐全,与四川省渠县乞丐收养所,也称四川省渠县残疾人自强队,签
订过用工协议。
李兴林说,四川省渠县乞丐收养所的负责人是曾令全,“ 他组建了乞丐收养
所,并向全国输送工人,让那些无法自理或是没有生活保障的人能够自力更生,
打工赚钱。我这现在有11个工人,有3个正常,其他多少智商都有点问题,只
是没有残疾证。”
随后他出示了一份签订于2008年9月9日的《劳务协议》,协议甲乙双
方为李兴林和曾令全,规定由甲方负责乙方第二批5名队员的食宿和车费,并一
次性支付乙方9000元,甲方支付每人每月工资300元并以银行汇款的方式
支付给乙方。如果甲方丢失乙方队员,每丢失一名赔偿1000元。
“ 我前前后后已经接过来了30名工人,有些当时看着有劳动能力,来了什
么活都干不了,就又送回去了。” 李兴林拿出自己与曾令全的合影说:“ 曾令全
很有名,网上有很多他的介绍。” 李兴林找出上个月才支付过的银行凭条说:
“我们每个月都给他支付工资的。” 凭条上显示交易时间为2010年11月12
日,转账金额2520元,由一位名叫蔡涛的人代转入曾令全账户。
与狗同食一锅面
问到工人们的生活状况,李兴林带着记者参观了淋浴室,并一再强调工人们
不爱洗澡。厨房里,李兴林指着案板上的猪肉说:“ 我们顿顿都有肉和菜,工人
两天就要吃掉两袋挂面。” 厨房一角堆放着24棵大白菜,桌子上放着两尿素袋
挂面。“ 他们吃的很好的,有些人来的时候都提不动重的东西,现在都可以干活
了。” 问及为何工人们不戴口罩,李兴林说工厂都有配备,只是工人们都不愿戴。
李兴林带着记者推开工人们住的房门:不到10平米的空间,冰冷而简易。
5个房间,每间摆放着两三张床。或用木头拼搭,或是简易的钢丝床。“ 高档点”
的床上,凌乱蜷缩着的肮脏被子,薄的轻轻一提就能拎起来;有些床上的褥子
就是一层薄薄的床单,有的就只是铺了层硬纸壳。
记者推开另一间宿舍,上夜班的工人刘双辉正躺在床上,他把所有的衣服穿
在身上避寒,破损的毛衣下还穿着4件单衣,被子上压着一件军大衣。被问到是
否领过工钱,已经干了4年活的刘双辉低下头搓着手:“ 还没跟老板说呢。”
趁着李兴林与摄影记者相谈正欢,记者来到在工地上。鼻子上挂着片烂布的
王力,40岁,是工人中与记者沟通最顺畅的。两年间他跑过两回,也被毒打过
两回。“ 第一次都快到托克逊了,被他们开车抓回来了,想跑掉是不可能的。”
“两年间洗过澡吗?”
“ 从来没有。”
“ 想回家吗?”
“ 想!” 王力一直无神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
“你是哪的?”
“黑龙江望奎县。”
断断续续的一问一答,总是被紧跟着的小老板打断。
正在搬运成品的彭根贵(音)面对记者的问题,重复着这几句话:“ 一般情
况下,只要不违反厂里的规定,就不会挨打。”“一般情况下,我们干不动的时候,
就有肉吃。”“一般情况下,只要不逃跑,就不会挨打。”
中午2时,工人们被老板急急地唤回来。大家似乎并没有习惯这个开饭点,
有点不知所措。老板娘喊了几遍“ 吃饭!吃饭!” 工人才摸进自己的房间,从床
底下的破箱子上、从床边破被褥里掏出饭盆。有人端着白花花的面条高兴地跑出
屋子,蹲在墙角呼噜呼噜直往嘴里倒。“ 今天的要好点,今天的面里有油!” 盛
面条的大铝锅放在地上,老板娘一勺一勺舀给工人。两条狗进进出出,时不时把
头抻进锅里,舔着面条。老板娘举着大勺,冲狗叫了一声,见狗并不离开,也就
不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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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guiguziabc 于 2010-12-15 04:15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