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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3-11 10:00

《军中杂记》之厨子的故事

前言：每个你身边平凡的战友都有个一段不平凡的经历

2013年国庆节，战友在我的极力邀请下来鲁，过了约定的时间很久才姗姗来
迟，高速路口终于下来了两辆挂冀A 牌照的车，一个部队式的拥抱，拍着战友浑
厚的后背，不仅有些感慨，一晃这些年这身上都是瘦肉少了，肥肉多了啊，想当
年我这个哥们可是有故事的人儿啊！吐槽了自节假日高速路免费第二年来堵车的
异景后战友给我介绍了同行的朋友，相互恭维了一番，因为带家属就没敢开过火
的玩笑，上车去往早预定好的宾馆。

晚上也是预定的酒店，河北、山东饮酒风俗无多大差别，或者是我和战友间
饮酒习惯一致，总之就是第一杯一团和气，按照讲好的规矩分次喝完，然后就展
开捉对厮杀（喝酒这个科目太大了，以后列个专题说说），总之免不了一醉，期
间谈话的主题自然就是当年谁谁怎么样，后来谁谁去哪里了、干什么了等等，醉
眼恍惚中我不由得想起了眼前这位胖墩墩的战友以往的经历，由此又想起了同样
精彩的几个铁战友。

嗯，第一位出场的让给年龄大的吧。九十年代初的某一年，连长把我喊到连
部，介绍了旁边的一位中士，说承德那边调过来的，分到你们班，你下午的任务
是陪新战友熟悉一下周边环境，简单任务啊，OK，于是我就带领这位战友在属地
巡洋一圈，这哥们长了一副大众脸，面目还算周正，只是嘴巴有点歪，尤其说话
的时候，满口的普通话带点京腔这让我有点诧异，初次吧，话不多，基本就听我
在哪里介绍了，后来出了营门，我就在那里巴拉巴拉的说这是超市、这是理发店、
这是小饭店再前面就是个菜市场了，其实也卖蛋禽鱼肉啥的……。谁知道这小子
幽幽的来了一句，其实我家就是这个区的……。尼玛啊！

熟悉以后才发现这个哥们特别能侃，而且行事总带点派，那会儿年轻啊，还
不懂这些，总觉得这哥们厉害啊，其实后来才明白抽烟专门抽几毛钱的' 天坛'
而且还要挑什么数字打头的并不是有范儿，而是你给他两快的' 中南海' 他也抽，
给三块五的红梅他也接着，十块钱的箭牌他抽的更欢呢，（那个年代十块钱的烟
可比现在五十块也有档次）但是这家伙能把几毛钱的烟抽出软中华的气势来。这
家伙按现在的话说就是有点装13！

虽然喜欢装，但这个家伙很会来事儿时间不久就混到了连部，先是在厨房帮
厨，围个油乎乎的肚兜择菜叶啥的，后来干了上司的角色，专门买菜，那肚子的
油水就更大了，据说晚上经常去附近菜贩子家打打麻将赢几个零花钱，大家可能
不知道那会儿的津贴才十几块钱每月，后来还带我去过几次，不过我啥也不会只
能在旁边看的份儿，回味起那时候的情景明显的就是那小子是个大老爷我就是个
小跟班。再后来就更不得了了，没过多久这家伙竟然混到了军区招待所，据说掌
勺了，不要小瞧招待所这仨字，那会儿我看到的招待所和现在五星级饭店没啥区
别，除了没有外表高大的楼群，内部水榭假山，廊桥通幽很是上档次。后来才知
道这家伙早连队的时候就经常被借到招待所帮厨，这是咋回事呢，后来一次酒后
那小子和我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其中就包括这个问题的答案，原来入伍前这家伙
在钓鱼台国宾馆上过五年班，牛吧！上班以前也是是烹饪学校毕业的，很明显，
这家伙就是一个厨子啊。那会儿北京土著没现在值钱啊，厨子也没啥大的出路，
按照那小子自己的话说，钓鱼台好厨师太多了，这家伙做了两年面点都没能进厨
房啊！于是乎家里就安排他曲线救国来部队了，这样复员后能安排个好点的工作，
就这样先是在承德呆了不到一年，做什么呢？在连队养猪，养了俩月，领导不让
他养了，又咋了？猪变成跳高运动员了。当年有句顺口溜是这样说的：京油子卫
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南蛮子北侉子内蒙古的小傻子。这哥们不负众望，当仁不
让，除了胡侃乱窜，拍马溜须、欺软怕硬外几乎不务正业，养猪吧他懒得用心管
理，到点了不给食物，这猪就饿啊，就跳出围栏自己找食吃，他呢就把围栏加高
一点……这样循序渐进，这猪就运动员了，然后就让他去厨房择菜了，再然后承
德呆不下去了就调回北京来我们连队择菜了这就是这个家伙的前世今生啊，对了，
大家还不知道这家伙怎么称呼呢，名字就不透露了，我就说他姓什么吧，此人姓
高，实在是高啊！

大城市人情淡薄，邻里见面不识也是常态，高先生明显就带点大城市的诸多
诟病，当然也不该这么说，大小城市、乡村各有不足而已。不过老高和我的关系
倒是非常好，经常的在一起整点儿小酒，那会儿在部队也就那么点事儿，新兵集
训完下连队后，其实就不再那么艰苦了，我们部队条件又好点，所以空闲时间也
比较多，尤其是晚上吹熄灯哨以后，精力充沛的小伙子们都蠢蠢欲动，练拳的、
打牌的、弹吉他的、躲在上铺写情书、吹牛聊天的不一而足，像我这样胆子大点
的就会喊上几个关系好的偷偷跑出去在营门边上小饭店点几个便宜的菜喝点小酒，
有时候小饭店不伺候了就在小卖部买点啤酒、白酒、花生米、四季豆啥的回连队
宿舍喝，那时候想法简单，喝点酒，吹吹牛就觉得很美了。

老高到军区招待所之前，这种场合参加的比较多，去招待所以后见面少了但
是感情还在，有时候他也经常回连队来玩会儿，反正就隔着一两百米，不知道有
一次他怎么知道我生日快到了就就拍着胸脯对我说：你生日那天咱去外面过去，
你看北京哪个饭店好咱去那，这牛吹得跟真的似的，不过既然人家有这话咱也的
接着，就只好含含糊糊的答应下来，到了那天还真没含糊，老高找我来了问我想
好去哪了吗？我只好说今天连务会，晚上出不去啊，老高说，没关系，不行就隔
招待所吃，哥亲自给你烤个蛋糕，晚上你喊连长一起去，这样连务会也开不了了，
我说连长这么给我面子？！老高说你试试去呗，实在不行就说我请客，晚饭前我
找到连长说了这些情况，果然连长说晚上开会啊，看看情况再说吧，知道希望不
大，就对连长说，那我请个假总行吧？晚上约了几个关系好的战友去招待所，老
高果然已经安排好了一桌饭菜，说这是什么、那是什么的介绍了了一番，但是真
的有未见过的东东很是唬人，还准备了两箱红酒都是上百块钱一瓶，弄得大家一
愣一愣的，总之这家伙忽悠人的水平绝对不次于本山大叔，刚安排好了就坐连长
竟然携夫人推门进来了，进门第一句话竟然是冲我说那谁谁我投降了。连长这么
给面子很是使我惊喜，不过后来回味了下也是老高在其中的作用大些，好像前不
久老高给连长办了点什么事，连长欠他个人情，不过连长还算会做人，没有点名
其中名堂，记得那天酒喝得老高兴了，都整多了，最后老高竟然真的端上一个蛋
糕来，还没忘了矜持的说，用的进口奶油啊，大家都吃点。后来连长指着我的鼻
子说我是驴，我知道我平时不爱说话，脾气倔点，不合群，好在大兵脾气都差不
多，那时候官兵阶级也差点，连长也是个直性子的人。

总的来说老高这次整的这个景让我记的到现在，那是我近二十年来最正式也
是最有意义的一个生日了，其实可以说一直到今天我还是觉得那是我记得的第一
次关于我的一个纪念日，为了这个我也的感谢老高他八辈子祖宗。

老高复员后分到了北京市农行，工作算是不错吧，但是不管什么工作你得会
干，偶尔的电话联系老高不是在青海就是在香港，不是看藏獒展就是陪领导出差，
不是意气风发就是牛皮哄哄，这就是人才啊，我怀疑即使把老高弄到村里去人家
也能干个风起云涌。

话说八十年代末夏季一天，有一哥们下班回家，工作性质问题，下班后时间
已经是半夜了，刚转过一个偏僻的墙角就听到有喘息、撕扯的声音，这哥们依仗
自己年轻凑上前去一看，原来是几个小混混在拉扯一个下夜班的小姑娘，这哥们
冲那几个小混混喊，干什么呢！他妈的放手，小混混一看对方只有一个人就想直
接上前放倒再说，那哥们就装腔作势的对身后喊：军子，把哥几个都喊过来，妈
的我可不是一个人，然后一通忽悠，竟然把小混混们忽悠跑了，当然这情节被老
高描述起来更是惊心动魄，精彩绝伦，话说小姑娘当时吓得自己家地址都忘了，
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没错，这英雄救美的人物就是咱们的高先生，这就是老高
跟我吹牛聊天说起的他入伍以前的英雄事迹。

老高在入伍前有个玩的不错的小师弟，毕业后这个小师弟就火线就业了，在
一家中档的酒店上班，颠大勺，据说当时那个酒店厨子还不少，每个行业都有自
己的内幕，厨子之间也互有竞争，小师弟毕竟年轻，经验不足，在酒店受到排挤
不说，还经常被人身攻击，总之日子过不下去了，一次和老高喝酒时就哭哭啼啼
的把这些情况一说，老高呢刚好等着入伍当兵呢有空闲，就信誓旦旦的对小师弟
说，没事，哥给你报仇。于是乎辗转老高就应聘去了那家酒店上班了，时间不久
老高留意上了多次欺负小师弟厨子的拿手菜，貌似糖醋鱼之类的，于是老高对老
板说我拿手的也是糖醋鱼，总之是厨子做什么老高就做什么，两个厨子做同样的
菜就会很简单的分出个高下，于是传说中的国宾馆的厨子战胜了草根班底的厨子，
弄得那个厨子没有了脾气被顾客、老板骂不说，工资也降下来了，再后来厨子气
愤不过偷偷的给老高味精罐子里放食盐不想被早有防备的老高抓了个正着不依不
饶的拉扯到老板那里让草根厨子卷铺盖了，于是老高也就在入伍之前完成了一次
' 除暴安良' 的壮举完美的当兵入伍成为一名' 优秀' 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
当然该事件老高描述起来更是精彩绝伦，牛儿满天飞，其间厨房较量，义薄云天
啦等等，到老板苦苦哀求老高留下许以高薪、某处长给他换工作还有年轻富婆要
聘他做私人厨师等等，哎呀真是侃得人一愣一愣的。

老高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这点文采和篇幅还真不能述之万一，像以上的小
故事老高给我讲了许多，这两个颇具代表性吧记下来一表我对老高的怀念。

后记：没想到一个多年未见连队班长的电话引起了沉寂思绪，让我想起了许多人
许多事，看来用一个篇幅无法表达出对部队这所绿色的大学校所有感情了，也好
这里就算是一个日记吧，所有人都可以看的日记，我也不知道下一篇会说到那位
大神，只是他们都在我的心底待我吹去浮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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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币 +65 枚	星雲	2014-3-11 10:02	发帖辛苦啦！
原创 +1 贴	星雲	2014-3-11 10:02	发帖辛苦啦！
贡献 +1 值	星雲	2014-3-11 10:02	发帖辛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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